第(2/3)页 “外面冷,穿单衣容易受风,令他把披风穿上。”风烈,吹得屋中纸窗摇曳。唐阑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叶蓁,垂下眸子嘱咐道,“既然师兄不愿为我凝上幻忆,便是如此吧。劳烦师兄出门一趟,将此物顺着披风一齐递给……梁亲王,命梁亲王离开便是。” “好。”叶蓁怔了一下,继而伸手接过那披风和玉佩。见那玉佩质地非凡,不由得低下头静静观赏把玩。这一看倒不要紧,他见上勾出一个“梁”字,便认得出这是梁府正妃独有的佩子。 比起其他王府,梁王府与之不同的便是这礼节都是按照玥曦走成的。玥曦有规,持佩者乃亲王正妃,而仅有一玉如意者,是侧妃位。高于小妾,低于正妃。 想来唐阑不喜宫廷的繁冗礼节,便忘记了这一条。可这玉佩一旦归还给了亲王,就意味着二人已经正式和离。玥曦亦有规,不允和离夫妻复婚。想而唐阑不可能连这一条都忘却,一定是早已抱着如此的心理,才决定将这玉佩归还给梁琛吧。 “阿阑,你当真决定如此?既然梁亲王决定反叛,此时你与他和离便代表着与他再无瓜葛。届时盛倾玥曦两国奋战之时,他便是你的敌人了。”叶蓁攥紧了那冰冷的玉佩,“设若你被他俘虏,那便是……九死一生。” 以前他碍于唐阑不敢妄动于梁琛,生怕唐阑因二人阴阳两隔而郁郁不得志,最终自寻结果。如今这玉佩一旦归还给了梁琛,二人之间再无瓜葛,他便能心安理得地动手了。 “九死一生又如何,我早已经形同走尸,不惧死亡。”唐阑轻轻摩挲着那披风遗留在床边的一角,眼中尽是留恋,“我何尝不想与他共度余生?只可惜他的身侧容不下我,他……,也对,他的心那么小,只能装得下叶纤一个人吧。” 叶蓁并不想把这玥曦的条规告诉唐阑,又不忍看她心碎至此,便再三而问:“阿阑,你当真想好了?” “嗯。”她垂下眸子,生生道了一字,指尖却不断锁紧,将那披风捏成了一团花状。她不舍他,他在方才挽留之时,她也想过和他就此终生。可是她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每想到梁琛和叶纤卿卿我我之时,她的心就会被莫名刺痛。 她以什么名义回去呢?又以什么资格将他锁在自己的身畔呢?她终归……不是梁琛名正言顺的妻子。一国公主,当真沦为了任人买卖的奴婢。 “若是他当真攻破了盛倾,你当着不怕丢了性命?”叶蓁凝着她的眼。 “不怕。我们之间有多少苦楚甜酸又如何?他若是起兵反叛,这儿女情长便都化作了断壁残垣,埋于土下。战场上,哪分你我?”唐阑松了手,那白色的披风便掉落在了床下,像是经久不化的一片雪,“师兄,还请离开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叶蓁抿了抿唇,起身离开了房间,“我是不会给梁琛攻破盛倾的机会的。” 风吹得这夯土制成的房间摇摇欲坠,唐阑蜷膝而坐,断断续续的呜咽从齿缝中溢出。 她并非什么独当一面的女子,是世界逼迫她提刀杀戮,当她在经年的颠沛流离之后终于找到归宿后,这属于她的归属却登时支离破碎。 门外,雪夹着风,犹如刀样地刺着梁琛的脸。睫毛早已经被银霜镀满,他却没有动身的意思,而是在门外负手而立。单衣护不住他的身,也护不住他的心。 彼时突见肩上一丝温意,他转身,竟是叶蓁。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