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槐树下-《我之青春告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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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生看到老槐树西侧的青石条不知为何碎了一小块,缺口那里堆积着褐红色的泥土,她没细看,肚子里咕咕的几声催促着她赶快去厕所。回来时,天已经有一些光亮,这一次那个女生正正地对着碎开的青石条,手里的手电不时的照向那碎开的青石,那一处裸露出了一截粗大的槐树根,槐树根上的褐红色泥土被冲刷得一干二净,那个女生走近了,电筒的光照在光秃的槐树根上,而槐树根下好像卡着什么,那个女生有些好奇,她慢慢地走了过去,手电筒直直地射在槐树根上,她看清了,那是一只被泡涨的人手。”
唐蕊开始加快了语速,“那只惨白的手现在正直直地指着她,她下意识间发出了尖叫,甩开了腿朝着宿舍跑去,到了宿舍,那个女生不停砸门,嘴里大声喊着自己的室友开门。进到宿舍,室友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不停说着老槐树、手,她的室友要出去看,她就拉着她们哽咽着求她们不要出去。
待到天亮,学校敲起床钟的老保安也发现了槐树下的人手,他立即告诉了学校领导,而后石河派出所的警察也到了,为了避免引起恐慌,警察在树根上盖上了白布,学校通知全校放假一天。
陆陆续续的住校生从白布盖着的老槐树下走过,几个月前挂在树上的大红花变得有些惨淡,仿佛是为了映衬树根下的那块白布。在校领导的催促下,校园里的同学几乎都走光了,只剩下几个拖沓的背小混混着灰布书包走在后面,走过老槐树时,几人嬉笑着问底下盖得什么,甚至有胆大的想要去揭开去看,可不等他们去揭,一阵妖风吹过,那张白布自己飞到了天上,白布下那只有些腐烂的人手掌心朝上,几个男生被吓了一跳,一个矮胖的男孩张大了嘴喊着:‘手动了,手动了’,一旁的校领导闻声急忙跑了过来,斥声道:‘叫什么叫,赶紧滚出去,这件事情要是我们听到半点谣言,你们几个首先被开除’。矮胖的男孩很害怕,他疯狂的点着头,他想快点离开这里,因为他真的看到手在动,而天空中那块落下的白布,现在看来更像是被这只人手扔到天上的。
两个小时后,县里的法医和刑警到了,他们一点点挖开槐树周边的泥土,就在裸露出的槐树根下,躺着一具男尸,他的手勾住了槐树根,他的脸被尖刀划碎,像是裂开的镜子,碎肉搅在一起,似咀嚼过的烂肉一般,惊悚异常。尸体被运回了县里尸检,石河派出所被要求协助调查死者身份。
一天后,学生们都返校了,夜晚,石河如旧时一般安静,只是老槐树下多了几块红砖压着的白布和一圈警戒线。下晚自习前,各班的班主任在班里嘱咐着同学们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相信哪些毫无根据的谣言,老槐树下只是挖出了几件古代的文物而已。
可是晚自习回家时,某些落单的同学经过老槐树时总是莫名的颤抖,望着老槐树久了,甚至感觉白布下有一只手要从黑夜之中伸出来。
晚上,熄灯过后,最早发现人手的女孩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她的脑子里总是浮现着前日里看见的那只惨白的人手。深夜,万籁寂静之时,她被自己的恐惧折磨得筋疲力尽,眼皮上上下下挣扎过几次后终于睡着了。可是她没感觉自己睡着了,她只觉得自己进入了另一处黑夜的牢狱,学校背后幽暗的小巷子里,她宛若一个幽灵飘在一个男孩的身后,男孩没走多久,他的面前跳出来一伙人围着他,他们拿着棍棒,甚至一个矮胖男孩手里还攥着一把砍刀,他们把男孩推在墙上,棍棒架在他的肩膀上,恐吓着他,最后那几人失去了耐心,手里的棍棒朝着男孩打去,女孩在拼命的叫喊,但她仿佛是被鬼压床,张大了嘴,却没办法出声。
男孩被打了许久,终于他倒下了,后脑勺冒着鲜血,浸染在墙角的泥土里,在黑夜格外鲜艳。一伙的几个男人慌了,想要跑,可是天空一声炸雷响,他们被吓瘫在地。没过一会儿,雨滴砸落在他们脸上,拿刀的男孩眼露凶光,站了起来,叫起众人,背起死去的男孩,绕到了学校后山,女孩也不受控制随着他们到了后山,他拿起刀朝着男孩的脸乱砍,像是在剁一块猪肉,他指挥着剩下的几人拿起手中的棍子刨了一个小坑,将男孩埋在了土里。然后拿刀的男孩睁大了眼,拧着眉,举着刀,对几人说着什么。再然后,那些人走了,女孩飘在男孩的坟上,在这个无声的世界颤抖着,女孩盯着自己的脚下的新坟。”唐蕊停了下来,梁辰听见了她咽口水的声音。
突然间,她开口了,“新坟下一只惨白的手破土而出,拉住了她的脚,一时惊觉,女孩拼命的向上挣扎,可是她似乎是一团棉花绵软无力,被硬生生地拖到了土里,眼睛埋在了黑暗里,鼻子被泥土封住了,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直到她感觉自己身下的死尸睁开了眼,一把推开了她,女孩从梦中醒来,汗水湿透了头发,她大口的喘着气,想要将自己所有的恐惧与害怕赶出去,可是心里的小鬼揪着她的神经,她浑身都在颤抖。
还没等她镇定下来,屋外,一声好像宫廷剧里太监的叫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还未醒来的几个室友在床上抱怨着,她瞧见木门上小窗透过的微光,天有些亮了,她吞咽了几口口水,穿着拖鞋出了宿舍。
在老槐树上,她梦里的那个矮胖男孩吊死在了树上,用的是校庆时挂上的红花,大红花吊在男孩胸前,鲜血滴在红花上,暗红的花朵再次盛开。树上的男孩双眼大如牛,似乎要把眼眶挣裂开,脸上血肉模糊,脸颊上的肉像是被狗嚼过后再吐出来一般,腐烂不堪,他的舌头吊在了下巴上,满脸惊恐的望着女孩站立的方向。
她的腿软了,一下靠在松树旁,默不作声,而有好事却胆小的人惊恐出声,这下全校的都知道了,老槐树下围拢了一圈又一圈的同学,没办法,学校又只好放假,只是这次延长到了三天。
这三天夜里,在老槐树旁看守的刑警每天夜里都做了同一个梦,明月当空时,上吊的那个男孩在槐树下拼命的磕头,而不知何处几声张狂的笑声后,土里伸出一只手来,拖着他的头发将他拉了过去,那只手手上的指甲开始疯长,指尖划过男孩的脸颊,像是锋利的刀片切碎了他的肉,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甲流过那只手,血液刺激着那只手,它撕裂了男孩的脸颊,它像揉面一般将他脸颊上的肉揉烂,而男孩只有流泪,在月光下,他像是一个忏悔的基督徒,取下红花,自挂东南枝,月色很冷,男孩将死之时,他的面前一张腐烂的脸在对他微笑。
三天里,发生了很多的事,女孩报了案,指认被吊死的男孩以及他们所谓的伙伴是杀人的凶手,她带着警察到了学校后山,那处小土堆上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鲜血的养料使得野花难以名状的阴森,警察挖开土,底下是一具白骨骷髅,深白的手掌向上托举着,手腕的骨头上还留着血。
几个男孩自首了,每个人的眼里布满了血丝,眼角耷拉着,脸色灰白,像是一堆草木灰,燃尽了自己的所有生机,审讯室里,几个人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他们似乎已经失去了生的希望。
但是老槐树下的尸体,后山上无名的白骨,还有入狱后自杀的众人,所有的秘密都藏在了小操场上苍翠挺拔的老槐树下。”
唐蕊把头凑在我和薛姎的中间,小声说道:“夜晚,小心老槐树下的那只手,听说它最喜欢向瘦瘦的男孩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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