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但周亚夫说:亡父绛武侯周勃辞去丞相一职之后,也曾在府中私蓄甲胄,以备‘不时之需’,最终却并没有被太宗孝文皇帝治罪;” “陛下作为太宗孝文皇帝的后代,自然不会因为这五百副加盾,而苛待绛武侯周勃的子孙。” “周亚夫还说:即便没有绛武侯周勃的功劳,周亚夫自己对汉家的功勋,也是刘氏世世代代都还不清的······” “——混账话!!!” “——端的是混账话!!!!!!” 又一番煞有其事的‘描述’,终是让周亚夫再难忍胸中憋闷,从泥榻上跳将而起,作势便要朝赵禹扑过来! 显而易见:周亚夫扑不过来。 因为此刻的赵禹,正紧紧靠在刘胜左后方,不过半步的位置······ “赵禹狗贼!” “安敢欺我至斯!!” “某周亚夫,何曾说过这般大逆不道的混账话!!!” “——当年在丞相府,某待你赵禹,不可谓不厚!!!” “黄毛小儿,一朝得以沐猴而冠,安敢恩将仇报,报某知遇之恩以怨?!!!!!” 还没来得及猛虎扑食,便被身旁的狱卒合力架起,周亚夫的滔天怒火却并未因此减弱分毫; 只竭力瞪大双眼,用吃人般凶狠的目光瞪着招呼,颌下略显杂乱的髯须,此刻也因为怒火而微微颤动。 被周亚夫如此凶狠的目光注视着,赵禹虽不心虚,却也不自然的将目光移向一旁; 只是手中的竹简,也没忘不着痕迹的捧到了刘胜面前。 然后,那卷竹简上的文字,便在刘胜挂着淡淡笑意的面容之上,牵起了一抹极为古怪的笑容······ ——赵禹方才虽然是在‘念’这卷竹简上的文字,但就刘胜此刻所见,竹简上的内容,和赵禹‘念出’的内容却截然不同。 嘴上,赵禹用的是‘周亚夫背后支使侯世子’‘以丧葬用品的名义定做加盾’‘以备不时之需’等字眼。 但在竹简之上,刘胜却看到了这件事真正的经过。 最开始,是侯世子周阳感觉老爹周亚夫年事已高,又或是预感到了周氏即将‘大难临头’,便起了为老爹置办陪葬品的心思。 周阳有这样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无可厚非。 ——如今汉室,对于丧葬之事,讲究的是‘侍死如奉生’。 翻译成后世人更容易理解的白话,就是活着的时候怎么着,死了之后、到了地底下,也还是得怎么着。 生前是文官,就得陪葬笔墨、竹简,以及生前用过的竹简,以供死后‘舞文弄墨’; 生前是武将,就得陪葬刀枪棍棒,以及生前立功时的赏赐,以供死后‘舞刀弄枪’。 前者并没有什么敏感的地方,后者虽然因为‘军械’而稍有些敏感,但对于类似的现象,无论是朝野上下,还是天子、太后,基本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太祖高皇帝初封功侯一百四十余,谁人没带百十来件兵刃陪葬?! 便是如今,那些个整日里只知道斗鸡走狗的二代、三代们,死后也同样会以甲胄、弩机之类的敏感军械作为陪葬品。 如果单纯只是这件事,那周亚夫根本就罪不至死。 但显而易见的是:真正要周亚夫死的,并不是那五百副甲盾; 或者说:真正想要置周亚夫于死地的人,根本不需要找到太过完美的借口······ “侯世子周阳置办丧葬之物,便雇人制作甲盾五百副;” “随后,匠人们因为工期过紧,提出先支付部分费用,用于雇佣人手加快进度。” “周阳不愿,匠人们自知工期内无法完成托付,便索性检举周阳私蓄甲盾,密谋造反······” ··· “嘿;” “这周阳,倒也算是个极品······” 对着手中竹简细细观览过后,已经明白此事前因后果的刘胜,终还是面色如常的昂起头; 将竹简自然地递还给身旁的赵禹,饶有兴致的目光,却落在了面前不远处,仍被狱卒们合力钳制的周亚夫身上。 也就是在这时,赵禹,再度开启了审讯进程······ “君侯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我冤枉了君侯吗?” “——难道不是吗!!!” 又一声咆哮发出,周亚夫只气的吹胡子瞪眼,若非身旁狱卒阻拦,只怕是恨不能扑倒赵禹身上,将这位‘门生故吏’徒手撕碎! 而在周亚夫如此滔天怒火,甚至是骇人杀意面前,赵禹却不紧不慢的抬起手,颇具挑衅意味的扬了扬手中竹简。 “那,就请君侯解释解释吧。” “如果不是要造反,君侯为何要支使侯世子,去雇人制作甲盾?” “若是三副、五副,那倒也罢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