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天子启这最后几年,就做个有事时出来镇场子、没事时藏在宫里为先帝祈福的好太后; 等天子启宫车晏驾,窦太后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再以太皇太后的身份,把孙子刘胜安安稳稳扶上皇位; 再之后,那就是数着日子,到地底下和先帝团聚。 对于梁王刘武接受天子启的嘱托,来劝自己答应让刘胜太子监国,窦太后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有前些年那档子事儿,梁王刘武对天子启言听计从,也不是多么难以理解的事。 窦太后原本也以为:梁王刘武到了自己面前,也顶多就是意思意思劝几句,做出一个‘我真劝了’的姿态,就足以在天子启那里交差。 但让窦太后万万没想到的是:梁王刘武劝说自己的方向,实在有些令人始料未及······ “母后,还是在考虑考虑吧······” “太子监国,未必不是个好法子······” “陛下,也有自己的考量······” 就这么短短几句话,便引得窦太后勐地一愣! 下意识侧过身,就望向女儿刘嫖所在的方向; 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面上那副见了鬼似是惊诧表情,分明是在指着刘武问刘嫖:这是我儿子? 是我儿刘武? 你们别是看我眼睛瞎了,就弄了个假梁王来湖弄我吧? 对于刘武这毫无征兆的转变,刘嫖显然也有些惊疑,感受到母亲望向自己的询问目光,甚至都忘了窦太后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愣是拨浪鼓似的勐摇了摇头。 待反应过来,又赶忙侧过身,满是诧异的望向梁王刘武。 “可是陛下对梁王说了什么?” 刘嫖此言一出,窦太后便也满带着狐疑,大致望向先前,响起刘武声线的方向。 而在母亲窦太后、姐姐馆陶公主这两位女性的目光注视下,梁王刘武,也终是悠悠发出一声长叹······ “唉······” “过去这几年,我在睢阳整日里吃喝玩儿了,虽为酒色掏空了身子,却也落了个舒心畅快;” “到了长安,陛下说我虽然看着老了不少,但也能看出过去这几年,我在睢阳过的很开心。” “但陛下一说这话,我这泪,可就再也止不住了······” ··· “来到长安当天,我就跪在宣室殿,隔着十好几步远,就看到了陛下鬓角的白发、目侧的皱纹。” “那日到上林游猎,我是没力气挽弓,但陛下就连上马,可都是莽足了劲,恨不能用上全身的力气,都还要身旁的人搀扶。” “一路上,陛下云澹风轻,额角却尽为虚汗所沁。” “我当然也能看出来:陛下过去这几年,也很累、也老了很多。” “但我更能看出来:陛下过去这几年,过得一点都不轻松、一点都不开心。” “——或许过去这些年,尤其是父皇驾崩之后的这十来年,陛下,从来都没有哪一瞬间是轻松、快意的······” 听着梁王刘武这莫名其妙的一番话,窦太后、刘嫖母女二人,面上疑惑之色自更甚; 便见刘嫖正要开口,问出一句‘阿武说这些话做什么’,就被刘武苦笑着抬起的手所制止。 随后,刘武又是一阵苦笑摇头,再悠悠呼出一口浊气; 几乎是在刘武呼出那口气的同时,两行热泪,也从刘武那暗暗发情的眼眶滑落······ “陛下和我聊了很多,也说了很多。” “我知道,陛下和我说的话,总是半真半假,我也总分不清陛下的话,有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但我知道陛下对我这个弟弟,是真的。” “只是陛下,也有自己的苦衷······” “除了我这个弟弟——我这个不懂事的弟弟,陛下,也还有很多很多人需要照顾;” “陛下不单要顾着自己的弟弟,也要顾着全天下人的弟弟、妹妹,哥哥、姐姐,父母双亲、儿孙后辈······” ··· “陛下说:先帝当年让陛下太子监国,不过是顺水推舟;” “当时,陛下早就过了加冠成人的年纪,也早就行过了冠礼,就算没有太子监国,来日也必定能坐稳皇位。” “但如今的太子不一样。” “——当年的陛下,是在二十八岁的年纪太子监国,要面对的敌人,只是一个因为死了儿子,就对君上心怀怨怼的逆臣刘鼻;” “可如今的太子,要在十五岁的年纪太子监国,将来要面对的,是匈奴人。” “是就连太祖高皇帝,都在白登之围后决定‘暂置之不顾’,虚与委蛇,甚至宁愿嫁鲁元公主过去,都不愿招惹的匈奴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