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就好像天下人都早已习以为常,笃定朝堂会像吃饭、睡觉一样,不假思索的和匈奴人和亲。” “最让孙儿感到揪心的是:事实,也确实如此······” ··· “自高祖立汉,我汉家饱受诸侯之内忧、蛮夷之外患。” “历代先皇自忍辱负重,暗中积蓄力量以待时日,从不曾忘却太祖白登之围、吕后书辱之耻。” “但天下人呢?” “过去这么多年的时间,我汉家的皇位,都已经传到了第七代天子,天下人还记得我汉家,究竟为何要同匈奴人和亲吗?” “——恐怕没多少人记得了······” “如今天下,恐怕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我汉家和亲的初衷,是对匈奴人虚与委蛇,以赢得时间强大自身了。” “过不了多少年,恐怕关东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孙儿问父祖:汉家为何要忍受如此屈辱,同北蛮匈奴和亲?” “父祖却只得摇头答道:似乎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汉家,就一直在和匈奴人和亲了······” 听着刘胜语调低沉,又坑钱有力的话语声,窦太后面上笑意稍去; 待听到最后这一句‘从盘古开天地就在和亲’时,更是全然不见丝毫温和之色。 面色阴沉的思虑良久,又缓缓侧过头,伸手探向身旁的孙儿。 待刘胜赶忙拉过祖母的手,又好似强调般捏了捏,窦太后才终是深吸一口气······ “皇帝觉得,是时候了吗?” “是时候,和匈奴人撕破脸皮了吗?” “北境的许多马苑,都还没开始产出战马;行伍之中,也几乎不见多少精骑······” “——如果单看骑兵、战马,那确实还不到时候。” “——但若是考虑到再拖下去,我汉家的风骨就要被岁月压弯、压软,孙儿认为,恐怕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就算是为了让天下人知道:我汉家从来不打算对匈奴人低头,这一仗,孙儿也必须得打!” “——孙儿要让全天下的人,乃至匈奴人都知道:汉家的新君、尚未亲政的儿皇帝,也依旧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而且这块骨头,比过去任何一块都更硬!” “——这不是因为孙儿,真的敢奢求自己强于太祖高皇帝、太宗孝文皇帝、先孝景皇帝。” “——而是因为孙儿以渺渺之身,却站在了我汉家历代先皇的肩膀之上,方得以睥睨苍穹······” 有那么一瞬间,窦太后的眉头,几乎是肉眼不可见的皱了一刹; 但在片刻之后,那独属于汉太后的雍容,以及那独属于窦太后一人的——昏暗、无神,却又令人莫民心悸的涣散双眸,再次出现在了长信殿之内。 也正是随着窦太后换换立起的身躯,这个名为‘刘汉’的战争机器,方开始发出厚重的轰鸣。 “贾大郎做少府的事,皇帝尽快办吧。” “既是要战,那少府的位置,就必须得有人坐着······” ··· “明年开春,皇帝行冠礼。” “叫太常记着些,早做准备······” ··· “叫周亚夫来见我。” “这么多年不见,倒还真有点想他了······” (本章完)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