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周氏的旁支远亲,更曾说臣······” “唉~~~······” “不说也罢;” “不说,也罢······” 欲言又止的止住话头,又再悠悠发出一声苦叹,周亚夫终还是回过身; 面带自嘲的在刘胜身上打量片刻,见刘胜仍是一副静静聆听的架势,周亚夫便又摇摇头,再自嘲一下。 嘿笑摇头着、唉声叹气着走上前,重新在泥榻边上坐下身来。 深深凝望像刘胜目光深处,周亚夫面上的自嘲笑意,也一点点、一点点消失在了那张遍布苍苍,却也写满刚毅的苍老面庞之上。 “臣,庶出。” “得了嫡脉的封国、食邑,便要一边看顾着硕大的宗族,一边默默忍受嫡脉,以及各旁支庶脉的中伤、诋毁。” “尔来足十一年,周氏嫡庶六脉、大大小小男丁四十七人,至今没有哪怕一人,因为没有得到宗族的庇护,而沦落到凄凉的下场。” “——这六脉四十七丁,臣看顾到了;” “便是亡父绛武侯周老大人复世,见到我周氏这般场景,也绝挑不出臣的不是。” “但直到短短一个月之前,臣从封国被押往长安的那一天,不绝于臣耳边的,也依旧还是那句话。” “——周亚夫身庶出、另支脉,却阴险狡诈而夺嫡,掌宗族嫡庶各脉大小事务,实乃沐猴而冠······” ··· “也不怕殿下恼怒;” “臣对殿下做出过的每一个不好的评价,臣在过去这十几年,都听过不知道多少遍。” “而在这过去十几年的时间里,被指责德不配位、沐猴而冠,庶脉夺嫡,霸占嫡脉家产、家业的,是臣。” “是已故绛武侯周老大人的庶次子,故河内郡守、细柳都尉,历任中尉、车骑将军、太尉、丞相的条侯:周亚夫······” ··· ······ 以一种无比惆怅、又极尽自嘲的语调说完这番话,周亚夫便再次凝望向刘胜目光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刘胜才似有所悟的轻叹一口气,又不自然的微一翘嘴角。 “所以,条侯怕的,是这个。” “条侯是觉得:周氏六脉四十七丁,尚且因为嫡庶之争,而闹到了如今这般田地;” “若孤这个太子储君得立,那我刘氏诸脉,便将因此纷争不久,永无安宁?” 闻言,周亚夫也只僵硬一笑,却是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又自顾自沉默许久,才再发出一声悠长的哀叹。 “唉······” “臣,只是条侯而已。” “即便凭着平定吴楚之乱的功劳,又多了一个绛侯的封国,但也仅仅只是彻侯。” “臣需要兼顾、看顾的,仅仅只是这周氏六脉四十七丁;” “若臣没有做到,那也仅仅只是周氏一门的灾祸,根本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但刘氏,不一样······” ··· “自太祖高皇帝之时其,刘氏的宗亲皇族嫡脉相争,便从不曾断绝。” “——孝惠皇帝嫡出,吕太后却也还是因为齐悼惠王年长于孝惠皇帝,而险些置齐悼惠王于死地;” “即便最终,齐悼惠王得以保全性命,也是因为主动割让了齐国三郡当中的一整个郡,还认了孝惠皇帝一母同胞的长姐——鲁元公主为王太后。” “到孝惠皇帝驾崩,张皇后无儿无女,吕太后先后与立两位伪帝;” “这,酿成了后来的诸吕之乱,幸好有先帝自代国前来,入继大统、即皇帝位,才算是保住了刘氏的宗庙、社稷。” “可先帝旁支入继,却让刘氏宗亲中,血脉远的不能更远、旁支庶脉中,‘旁的不能再旁’的楚王刘戊、吴王刘鼻二人,最终险些颠覆汉家社稷。” “直到吴楚之乱平定之后,汉家因刘氏皇族嫡庶相争,而出现的暗流涌动,才总算是被消除殆尽。” “待陛下以贾谊贾长沙的推恩为主、御史大夫晁错的削藩为辅,将宗亲诸侯的力量削弱,汉家就再也不会因为类似的事,而发生烽火骤燃、生灵涂炭的惨剧······” ··· “——臣,是有些倨傲。”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