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相问,竟反被诸公抢了先?” 感受到那一道道汇集在自己身上的迫切目光,袁盎只怡然自得的调整了一下坐姿,又扶着宽大的衣袖,亲自为自己斟了一爵酒。 再小口小口抿着酒,耐人寻味的目光,却是次序从田叔、直不疑等四人身上扫过。 ——今日早朝之上,没有站出身来支持刘胜,为先孝景皇帝争取庙号的四人。 就这么过了不知多久,终还是直不疑沉不住气,举起酒爵,便大步走到了袁盎的身前。 “我敬太仆一爵!” 满是郑重的道出一语,又自顾自将爵中酒水一饮而尽,再大咧咧抹把布,直不疑便对面前的袁盎深深一拜。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太仆是知道的。” “别说是我了——朝中公卿百官,就没有太仆不了解、不交好,又或是不熟知脾性的。”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让我这个愚笨的人,看不出陛下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做什么。” “在朝中为官多年,让我隐约感觉到今日早朝,我似乎犯下了一些错误。” “如果太仆能指出我犯的错误,并消弭我的宗族所可能面临的灾祸,那太仆的恩情,我直不疑,终生都不敢或忘······” 坦然表明自己的意图,又强行拦着身旁打算为自己斟酒的美婢,先为袁盎斟上酒,再为自己斟上一爵,直不疑便又是一饮而尽。 只是不同于方才,见直不疑饮酒便赶忙仰头喝酒——这一次,袁盎却满是唏嘘的看着面前的直不疑,手中酒爵,只久久滞在了半空······ “唉······” “塞侯,这又是何苦呢······” 塞侯,是直不疑的爵号。 是直不疑以将军的身份,参与平定吴楚七国之乱,立下武勋,方为自己赢取的彻侯之爵。 照理来说,作为刚获封不久的新兴军功贵族,如今的直不疑,本该正出于鲜衣怒马的人生高光时刻; 只是此时此刻,身负塞侯之爵、卫尉之职的直不疑,却在根本没有彻侯爵位,仅仅只是太仆的袁盎面前,满是诚恳的深深一揖······ “塞侯请起,请起······” 面带惆怅的摇头叹息片刻,袁盎终还是面色复杂的喝下爵中酒水,而后将酒爵放回面前的桉几上,便双手将直不疑虚扶而起; 待直不疑面带苦涩的直起身,袁盎才若无旁人般,对直不疑有发出一声悠长的哀叹。 “唉······” “明明是个君子,塞侯,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件事呢?” ··· “陛下要为孝景皇帝立庙,或许确实是不恰当、不妥当的举动。” “但塞侯身为卫尉,又何必去考虑陛下的举动是否合理、先孝景皇帝的功绩,究竟是否应当立庙呢?” “——塞侯的爵位,是先孝景皇帝亲自敕封的啊~” “塞侯这个卫尉,是陛下亲自接见、亲自颁下诏书所任命的啊~” “等将来,塞侯盖棺定论之后,也是要陪葬在阳陵之下,生生世世,做先孝景皇帝的臣子啊······” ··· “得到先皇如此恩惠,塞侯却根本不感念先皇的恩德,在陛下提出要为先皇立庙时,却模棱两可、含湖其辞?” “将来到了地底下,塞侯还有何颜面,去见先孝景皇帝?” 一番似是直白,实则也足够隐晦的话语声,终是惹得直不疑面带羞愧的低下头去,几欲开口,终也只是怅然失语、不能人言。 待直不疑纠结良久,最后却只默然再一拜、再斟酒一爵一饮而下,而后回到自己的作为,袁盎的目光,便移向了对坐的其他几人。 “南皮侯,是太皇太后的族亲、是外戚;” “自诸吕祸乱长安之后,我汉家朝堂,就已经隐隐有了‘外戚为官不至公卿’的默契。” “——当年,章武候窦广国窦老大人错失成为丞相的机会,便是这个默契最直观的体现。” “但南皮侯,还是做了奉常。” “作为外戚恩封侯,又从不曾掌兵、征战,甚至都不是初代恩封侯,南皮侯也还是官至九卿。” “这是为什么,南皮侯,难道不明白吗?” ···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