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方才问过塞侯的话,我也就不重复问南皮侯了。” “只想让南皮侯好好想想:这南皮侯的爵位,是谁给的?” “——是不是太宗孝文皇帝力排众议,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冒着悖逆太祖高皇帝‘非有功不得封侯’的誓言,将南皮侯死去的父亲,恩封为外戚侯的呢?” “南皮侯这个奉常,又是谁任命的?” “是不是先孝景皇帝,念在南皮侯是当今太皇太后的族人,才想都不想的将奉常的责任,交到了南皮侯的手中呢?” “南皮侯,对得起太宗皇帝的恩宠吗?” “对得起先孝景皇帝的信重吗?” ··· “如今,南皮侯的长辈,正坐在长乐宫长信殿内的御榻之上,是我汉家的太皇太后;” “而敕封南皮侯的太宗孝文皇帝,是当今陛下的祖父;” “任命南皮侯为奉常的先孝景皇帝,则是当今陛下的生父。” “南皮侯,就这么对待太宗孝文皇帝的嫡长孙、先孝景皇帝的嫡长子吗?” “就这么对待当今太皇太后,自儿时便喜爱无比的孙儿吗?” “——难道南皮侯,不是先孝景皇帝的表弟、不是当今陛下的表舅吗?” 对于今日的事,窦彭祖本没有多少心理负担。 作为奉常,窦彭祖本身就具有‘不受限制的追求极致的规矩’的特权; 而刘胜今天‘不守规矩’,作为奉常的窦彭祖,无疑便是最有底气站出来表示反对,并劝阻刘胜的公卿重臣。 ——奉常奉常,管的就是朝野内外上上下下的规矩嘛! 但在袁盎这么一阵质问之后,饶是原本没有多少负罪感,窦彭祖也还是羞愧的低下头去。 因为袁盎的话,让窦彭祖突然想起先前,被遗忘的一件事。 自己,并不单单只是九卿、并不单单只是‘可以不受限制的讲规矩’的奉常; 窦彭祖最主要,也最为鲜明的政治标签,其实是外戚······ “卫尉、奉常今日,恐怕让陛下非常失望。” “但陛下是个非常坦荡,也非常大度的人。” “——就连曾经,在先皇面前表露不恭的条侯,陛下也让他做了太子少保,专门教自己军阵之中的事;” “连条侯都容得下,陛下便不可能因为今天的事,就对二位耿耿于怀。” “只是日后,二位恐怕就需要好好想想:坐在御榻之上的,究竟是年幼未冠的新君,还是我汉家的县官了······” 一番深入浅出,好像什么都没说,又莫名引人无限深思的话语,只引得与会众人各自低下头去; 有人是‘羞愧的没脸抬起头’,也有人,是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思绪之中。 也就是在这整个客堂,都陷入彻底的沉寂之中的时刻,袁盎的目光,终还是落在了内史田叔身上。 “对子卿公,我向来是非常尊敬的。” “但今天的事,我也还是有一些话,想要请子卿公好好想想。” ··· “大行孝景皇帝,尸骨未寒;” “——可即便如此,那也是尸骨。” “当今圣上,年不及冠;” “——然纵不及冠,那,也是当今······” ··· “有些事,已经变了。” “子卿公,也该明白这些改变,究竟意味着什么了······” 第(3/3)页